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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学的土壤


  二百多年前,当“艺术与科学能不能有助于人类道德”的问题被提出来,只有一片肯定的声音而没有否定的声音的时候,庐梭挺身而出,大胆地回答道:“不能!”
  这对于假道学大行其道的十八世纪,这一句“不能”,堪称石破天惊之举,所以庐梭因而获得迪昂学院的颁奖。
  文学艺术作品,与教科书及其他公民教育的传播媒介不一样,它不是进行人类道德教育的工具。它的世界无限广阔,它的触须无远弗界。文可以导人向善,但导人向善不是它的天职;它可以成为鼓舞人向上的力量,也可以无情鞭挞人性的丑恶,使人引以为戒;它可以既写人的伟大,也可以写心灵的贫困……。
  文学植根于自由的土地。
  刚刚获得“飞马奖”的中国青年作家贾平凹,他特别欣赏以下的一段话:
  “艺术家最高的目标在于表现他对人间宇宙的感觉,发掘最动人的情趣,在存在之上建构它的意象世界。”(贾平凹:《浮躁·序言二》)。
  动人的情趣和人间宇宙的感应并没有特定的社会意义。我想说,艺术家是人类心理的探索者,他不是导师。
  走笔至此,我不禁想起聂华苓的一段充满感情的话:
  “祖国啊!(有很氏一段时期,我只能呼天。)珍惜老作家牺牲岁月的眼泪吧!他们不能再哭了。珍惜中年作家对未来的展望吧!他们不能再受当官的压制了。珍惜青年作家对目前幸福的满足吧!他们——中国文学未来的参天大树必须在‘充分自由’的文学土壤上成长。”(聂华苓:《几句心底话》《美洲华侨日报》,八五年一月十八日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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