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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梦中,我看到山村的荷池、山岗的绿润、屋后的芭蕉、深山的涧流……还有茵绿茵绿的潭水。 在梦中,我找到童年和童年碎片、找到夏和夏之恋情。 荷池是田地幌漾着露珠;山岗,在艳阳下闪着绿光,像涨满脂肪的硕肥的绿;芭蕉叶扇着清凉;涧流是数游鱼的地方;潭水是泳儿拍浪的好去处。 村后亭亭如盖的古榕,爬满金色的飞虫和聒叫的蝉鸣,给村童训练爬树的功夫。 夏夜最好坐在屋前的晒场,仰观无垠的苍穹,寻找那颗格外明亮的北斗星,或者扇着蒲扇,听大人“讲古”,不管是《封神榜》还是《三国演义》,我这个小听众无不津津有味。 仲夏之夜,蕴含着热情,也散落凉意。热情是入夜未消的暑气,凉意是热情过后的夜的眼泪——夜雨。 夜雨是一曲催眠的歌,檐前滴雨,嘀嗒嘀嗒如落珠的清脆,一股清爽之气驱走恹恹的沉闷,这时最感舒怡和安然的是向梦乡打主意。 夏日长,脚也长。来得快,也来得早。闪着粼粼的光束,如一道眩亮的闪电,划在你的床沿。 夏是勤快的、是热情的小伙子。 它只能动如脱兔,而无法静若处子。 它是热火朝天,灼灼逼人,一径走向前。 夏是催熟的季节,小孩爱托腮儿,想象秋的红柿,农夫在挥汗中想像着灿黄的谷穗。 在家乡,夏日樵夫的扁担,除了一捆捆沉重的柴枝,还有一筐酸梅子或油甘子。 酸梅或油甘子腌盐,可以解渴,也可以消滞去积。 或生酸梅或油甘子可以嚼出眼泪珠,只有枇杷、荔枝和龙眼最令人馋嘴。 枇杷好吃也好听,“大钟”、“白梨”、“山里本”、“梅花露”,果肉嫩细甜香,金黄如灿烂的黄昏的夏。 谈起荔枝,广东有增城,福建有荔城。荔城在浦田县内,有“荔枝甲天下”的雅号,不让增城专美,还有一种荔枝叫“宋香”。荔枝树矮,记得那年我与村童乘大人不在,攀到树上,找一处浓荫的枝干,晃着腿儿大快朵颐。 龙眼甜如蜜,是甜姐儿的流盼秋波,也是夏日一脉款深的柔情。 夏之梦最快醒,在市声之中,我只为逝去的夏之恋情惋叹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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