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赏花·爱花·惜花


  三月尾,陪上海来的小说家朋友去中区植物公园寻杜鹃。
  去到植物公园,杜鹃花已凋零,地下落英片片,花枝头剩下只是偶然的猩红。
  喜欢到植物公园去看杜鹃花,已是一种习惯了。
  朋友劝我,赏杜鹃花何不去督辕,那里的杜鹃花多如云锦。
  我之不为所动,是为了杨万里的一句话:“何须名苑看春风,一路山花不负依。”
  每年三月,植物公园西翼的一条短而小的山坡路,杜鹃花开。云蒸霞蔚,是有点“一路山花不负依”的况味的。
  “日日锦江呈锦样,清溪倒照映山红。”
  阳春三月,山花如锦,盛放的映山红(杜鹃的别称)倒映在碧流之中,霞光流动。景象真是迷人。
  香港的杜鹃花倒不少,但是“清溪倒照”的景象却是未领略过。
  南国杜鹃花因天气暖和的缘故早已被春风催开了。
  杜鹃花期短,有点匆匆而来,遽然而去的味道。
  花开花落,最容易令人触景伤情。
  陆放翁最是爱花、惜花之人。
  他的“为爱名花抵死狂,只愁风日损红芳”的痴情,足令人感动。
  他不光是爱花爱得如痴如狂,而且要写一封奏章去央求玉帝多赐阴天,不要风吹日晒,损伤春花,以保持海棠花期。所谓“绿章夜奏通明殿,乞借春阴护海棠”,爱花之情,逼人而来。
  现实社会多风雨,落红处处,爱花之人痛惜不已,仿效陆放翁写奏章又何补于事哩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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